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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磅:詩屋2021年年度詩選目錄

來源:詩屋雜志|歐陽白 吳昕孺   時間 : 2022-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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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歐陽白:變局


目錄

阿爾斯楞的詩

清晨


阿土的詩

論茶


安琪的詩

趙已然


白云的詩

草原月


北喬的詩

有霧的早晨


冰木草的詩

進入時間的偏旁


草樹的詩

水的哲學


陳波來的詩

羞愧


陳計會的詩

交流


陳建明的詩

鑰匙


陳頡的詩

珙桐落成一幅畫的樣子


陳敏華的詩

誤入


陳先發(fā)的詩

泡沫


陳小堅的詩

一枚蘋果


陳新文的詩

大雪恰似一場禱告


陳躍軍的詩

精神病院的花園


陳志輝的詩

一個徘徊的晴冬下午


程維的詩

傍晚的暴雨


川美的詩

養(yǎng)鳥的人


大解的詩

肉身乃是絕境


大衛(wèi)的詩

唯有布谷的叫聲,值得寫一萬遍


冬簫的詩

母親河


鄧如如的詩

鳥和空山中的事物


鄧朝暉的詩

溪山盡


第廣龍的詩


朵拉的詩

那碎片


堆雪的詩

詩歌課


范朝陽的詩

小滿


方文竹的詩

窗外桃樹狂想曲


方舟的詩

夜宿張谷英村


馮娜的詩

心靈


馮書輝的詩

1635毫米


甫躍輝的詩

瓦獸


宮白云的詩

元旦


龔學敏的詩

在安化鷂子尖茶馬古道甘露亭喝茶兼致黃斌


孤山云的詩

在元寶塘偶遇一只鳥


谷禾的詩

一朵花


郝小峰的詩

望天空


海葉的詩

原來的秋天


何永飛的詩

想象


黑豐的詩

人在張谷英·飄散


胡述斌的詩

江城客


胡小白的詩

用手腳走路的人


胡弦的詩

雪人


胡雅婷的詩

做個提燈的人


黃福高的詩

北山辭


紀余夫的詩

遠方


江濤的詩

嗩吶


江一木的詩

題西班牙拉帕爾馬島火山爆發(fā)


解的詩

無人,已然熙攘


金問漁的詩

故鄉(xiāng)


敬丹櫻的詩

打水漂


康雪的詩

幸存者


雷黑子的詩

孤弈


黎凜的詩

缺失


李不嫁的詩

肖爾布拉克


李昌鵬的詩

小東西


李成恩的詩

機器


李春龍的詩

觸電


李定新的詩

風住進了母親的身體里


李發(fā)模的詩

交換一種狀態(tài)


李虹輝的詩

壞掉的門鈴


李晃的詩

夜宿弘法寺


李寂蕩的詩

我將死不瞑目

——看《動物世界》


李建華的詩

立冬前,刮了一晚的風


李少君的詩

古渡


李瑩的詩

致時光


李元勝的詩

磨坊


李卓的詩

外婆


廖靜仁的詩

資江礁石


廖志理的詩

水邊的桃林


梁爾源的詩

在一粒稻種中觀天象

——懷念袁隆平


梁書正的詩

夜宿銅仁所作


林何曾的詩

五月的風


林蕭的詩

回報


林雪的詩

巖下


劉艾居的詩

溪谷


劉川的詩


劉年的詩

看澧水


劉衛(wèi)的詩

抵押


劉羊的詩

代銷店


劉永濤的詩

漫步


羅廣才的詩

在西江千戶苗寨,一個人找到北


羅鹿鳴的詩

雨水與樹葉的斗爭


盧合枝的詩

飄零


魯櫓的詩

雨有自身的悲傷


魯緒剛的詩

站臺


路也的詩

油菜花


路云的詩

奇境


倮倮的詩

時間的暗河里有閃電的音符

——給小之


馬遲遲的詩

廊中人


馬端剛的詩

紙的形狀


馬蕭蕭的詩

臨江


馬笑泉的詩

流水


麥須的詩

多年以后


夢天嵐的詩

另一種藍


米祖的詩

枇杷黃了


妙語的詩

一生中總要經歷這種時刻


沐心的詩

像一根分針的父親


聶沛的詩

細小的城市


聶權的詩

怪松吟


寧延達的詩

新生


歐陽白的詩

海上日出


歐陽江河的詩

種子影院


龐潔的詩

觀殘荷記


彭路嘉的詩

秋意


漆宇勤的詩

打撈


起倫的詩

一場春雪


丘樹宏的詩

立春


曲近的詩

驪山腳下:石榴樹拍著我的肩頭


宋曉杰的詩

臘月二十五的北陵公園


宋曉明的詩

蘭花草


蘇菲的詩

原來呀,月亮就藏在冷冷的山崖邊


蘇啟平的詩

夜里的滇池


師飛的詩

致巴特比


師力斌的詩

廣闊的父親


雙面靈龍的詩

清明


談雅麗的詩

洞庭花開


湯養(yǎng)宗的詩


田家的詩

在獅子山


天界的詩

夜宿尤溪江南大峽谷


潼河水的詩


涂國文的詩

雪國,或曰一場虛構的雪

——致川端康成


凸凹的詩

清明詩


玩偶的詩

我們談論一些月亮的事吧


王愛紅的詩

清官


王單單的詩

補瓦記


王桂林的詩

圖景


王琪的詩

銀南


王庭堅的詩

站在城墻的垛口


王馨梓的詩

來吧,陪我走走吧


王志剛的詩

中年書


文紫湘的詩

在湘江河灘上回望楊梅洲


吳少東的詩

停車場盡頭的一棵欒樹


吳投文的詩

雪夜讀李杜


吳昕孺的詩

溈山,兼贈歐陽白


肖歌的詩

我的影子


鄉(xiāng)人的詩

舉例說明


瀟荻鷥鷥的詩

一條花徑


小雪人的詩

落日


項麗敏的詩

初冬茶兒垅


向以鮮的詩

春天的魚泡泡


熊芳的詩

悔過書


謝曉婷的詩

原諒他……


雪馬的詩

殺魚


啞男的詩

去年秋天的某個深夜


亞楠的詩

白哈巴的月光


嚴彬的詩

鄉(xiāng)愁


嚴來斌的詩

大海辭


閆語的詩

風景詩


楊金中的詩

螢火蟲


楊孟軍的詩

冥想及其他


幽林石子的詩

花骨朵破涕為笑了


也果的詩

這個夏天


葉延濱的詩

悟道者安坐


宇秀的詩

道義


育邦的詩

回家之路


玉珍的詩

母牛


袁濱的詩

比海水更藍的夜晚


左右的詩

過神木黃河段,邂逅一場雨而作


張二棍的詩

行走記


張紹民的詩

波浪


張一兵的詩

閃電


張戰(zhàn)的詩

遇雪


章仙蹤的詩

釘子帶著深入木的火


周瑟瑟的詩

秋霧


周實的詩

無題


鄭德宏的詩

驚蟄十四行


鄭小瓊的詩

石頭


朱旭東的詩

專屬紅筆


莊莊的詩

夏日之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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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吳昕孺和歐陽白

序言

變局

歐陽白

這世界變化快,快得像閃電,不曾預料到的變局,說來就來了,詩人是變還是不變?這幾年,喊口號的詩越來越多,“低級紅”極多,網(wǎng)絡詩歌沒有那么熱了,而且進一步受低門檻的影響,低水準的東西太多,更讓人傷感的是,詩歌似乎沉寂了許多,也許上述因素都起了各自的作用吧。

我從最后面的因素說起。與網(wǎng)絡經濟的瘋狂擴張一樣,網(wǎng)絡詩歌的繁榮或熱鬧,其實是因為較少管制的原因,網(wǎng)上開店不辦執(zhí)照不交稅且各種成本低,線下的店子肯定競爭不過他們,網(wǎng)絡詩歌自己寫自己發(fā)表,發(fā)表毫無限制,自然會魚龍混雜,好處都看得見,壞處也都看得見。久了,泡沫就會被風吹散。“低級紅”與喊口號有點區(qū)別,但可以歸為一類,那就是從根本上就沒有明白——詩是什么,為何而詩?張載說的話,足以放之四海而皆準,置于古今而巍然屹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边@話給學術、給藝術、給知識分子、給詩人都成立。當然有人會說,我沒有這么偉大的想法,我只是“我手寫我心”,只是發(fā)泄自己的情緒抒發(fā)自己的情感,其實對了,這就可以了,只要是純凈于內心,出發(fā)于內心,就是真,就是善,就是美,就是我們所謂之好詩主義,就是記錄真實的歷史,就是為人之終極自由而戰(zhàn)。張載說得高大上,我們這么簡單地與之呼應,就是與之平等對話。因為真善美,就是張載當年要立的心,要安的命,要繼承的絕學,萬世太平的各各人格基礎。而那些為了某些不純的目的而寫作的人,犯的是根本錯誤,寫出來的不是詩,是詩或歌的類似物。

這樣看來,真誠而看似小眾的詩人們,你們可以驕傲了!

熱鬧不是標準,流行更不是唯一標準,雖然,詩壇也需要熱一熱,有時需要鬧一鬧騰,累積一下注意力,吸引一下大眾的眼球,因為這不只是詩和詩人的需要,而是社會和大眾的需要。大家都需要內心的片刻寧靜,需要有時間療傷,需要靈魂的安頓,需要肉身的暫停和意識的發(fā)呆,但最終的結果,詩只是詩,詩依然只是詩,詩只是藝術,詩是有較高門檻的藝術。愛熱鬧的人,很容易就跟著別人走,走到人多的地方。所以,有很多人生怕跟不上形勢和變化,出了一個事件一個新聞,就寫一首詩,有的詩人則生怕自己不在當下的時空留下記錄,有的詩人則有著頑固的“責任感”,似乎疫情來了不寫首詩,就沒有良心,飛機掉了,不悼念一下就沒有慈悲,俄烏開戰(zhàn)了,不寫首反戰(zhàn)的詩就是缺乏歷史正義感……百年未有的變局,熱鬧的事情會層出不窮,詩人要如何跟上,各家有各家的觀點?!爸髁髡摺闭J為,詩人要深入大眾深入生活,描寫這個偉大的時代,這看起來沒有一點兒毛病,從古至今都應該如此,只是你怎么寫,你是按照別人給你的中心思想寫作文呢?還是按照你內心真實的看法寫日記?還是為了在國內有郵發(fā)代號的刊物上發(fā)表一或幾首詩?或者,與那些和你想法一致的朋友們在紙上聚聚會,分享一下同題詩寫作和應和的樂趣?其實也可以反過來想一想,當年的魯迅,他說過一句話:“端起飯碗吃肉,放下筷子罵娘?!彼庖渤粤耍镆擦R了,豈不痛快?!當然,我們不能為了罵娘而罵娘,這也是我們當年所反對的,這里要說的就是要真誠——真誠了,你寫疫情,寫空難,寫俄烏之戰(zhàn),都是對的,否則,你寫啥,都是錯的。

當下中國,誰也不能否認進入了一個鼎盛的歷史時期,我們當然應該發(fā)自內心地歌頌一切美好事物,就像古人那么喜歡歌頌太陽與月亮,就像李白贊美楊貴妃,就像杜甫贊美東岳泰山,就像雪萊為西風而頌。其實,這種詩是最難寫的,排比句別人早用完了,美好的詞語別人都寫盡了,尤其危險的是,這種類型的作品很容易挨批評,容易掉入其他文體的泥淖,容易失之膚淺,甚至被人懷疑。所以,寫這種風格的作品更加考驗一個詩人的寫作能力。悲劇更能打動人,這是亙古不變的藝術真理,罵人和批評更容易引起關注,有些激憤更容易引人側目,有些哭喪,更容易博取同情,這也是文學創(chuàng)作引起轟動的捷徑。所以,在這條路上走的人也不少,當然,這一類寫作的風險也不小,因為寫悲劇寫陰暗面太多是會影響情緒和食欲的,要是為了出名,故意去放大負面的情感,引起大面積的嘔吐,則可能會有法律風險。所以,到底寫什么,都有空間,也都有風險,寫詩對于有藝術自覺的人來說,是在刀尖上跳舞,當然,玩票就不用顧慮這么多了。知識分子愛發(fā)牢騷,喜歡發(fā)表不同意見,其實這只是表象,因為更多的知識分子是致力于建設的,被批評的規(guī)范也是這些知識分子建言出來的。但為什么會有這個表象?因為愛發(fā)牢騷的人容易出名而已。搞建設的默默無聞,搞破壞的一舉成名,這種事情確乎很多。但是,但是!當語言被金錢等各色權力困縛和綁架的時候,知識分子更多的是需要批評和解縛,特別是詩人,詩人要創(chuàng)造語言,也要給被捆縛和綁架的語言松綁、洗澡,洗去灰塵,洗去口香糖、口紅和黑色的痂癍,詩人要拯救奄奄一息的語言,讓它重獲生機。對于詩人來說,語言就是神,不允許被他人規(guī)范,當然,一定要被自己規(guī)范,詩人不只是要主宰自己的語言,也要能主宰自己,詩人既要給語言松綁,還語言的輕松與潔凈,同時要注意的是,也不能被語言背后的潛意識帶偏,洛夫說,詩人要做語言的主人,不能做語言的奴隸。

語言如此重要,引無數(shù)詩人和哲人競折腰。海德格爾注重從詩歌中尋找存在之思的契機,他的語言之思即詩之思,語言是存在的家,語言干脆就是“入乎言詞”的存在。到了現(xiàn)在,干脆就有人說“詩到語言止”,這個當然也偏了點。扯到存在這種范疇,上帝應該發(fā)笑了。作為人類,我思考了這么多,估計上帝已經笑噴了。但他一定沒有想到,我是個詩人,對于我來說,上帝一笑,他就輸了。因為,在詩人看來,世界是情感的,是主觀的,我們眼中的真理,其實是帶著情感的真實,是帶著情感的善良,而不是冷冰冰的定數(shù)。他是神,而對于我們來說,我們需要的不是神對萬物的規(guī)定性,也不是理性給萬物立法,更不需要實證主義的羈絆。這樣一來,我們就徹底將孔德的思想干掉了。是的,我們更需要的是尼采,他首先說上帝死了,而后將理性也干掉了,連“道德”也拋棄了,他說道德是弱者對強者的規(guī)范,那有毛用?我們需要一點“酒神精神”,它才意味著“主體性上升到了徹底的自我”,主體失去理性的那個“自我”,我們才能從固化的時空經驗中脫身出來,“被偶然性所震驚”,我們著眼于“在場的欲望”得到滿足,表象的世界才徹底打開,我們才能獲得一種全新的眼光和這種眼光中更為絢爛的世界。說了這么多,無非是在說,我們搞藝術,真誠是第一位的——這也意味著,然而,對于真誠的認知沒有那么簡單,當然,就是簡單的一個真誠,在呈現(xiàn)出的藝術品上,也沒有那么簡單,而且,現(xiàn)代人的真誠在藝術呈現(xiàn)上,無法不受到抑制。這里引出了另一個話題,就是自由。其實只有自由,真誠才成立。寫作是自由的,但當寫出的作品是公共產品的時候,這個自由是有度的。我們常說,自由和道德互為邊界,在這可為的論。西方更注重個體的自由,所以這次疫情,我們看著西方人為了不戴口罩而鬧事,就覺得特別不能理解,我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都有一種想去教訓這幫小子的沖動,但相反,他們就特別不能理解,為什么中國的老百姓那么聽話,為什么中國的老百姓愿意犧牲自己的部分權益去維護公共利益,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有過來給我們當教師爺?shù)臎_動。哈貝馬斯說“現(xiàn)代性的主要特征是主體自由”,這話沒錯,但東西方對于自由的理解一定不同,對于主體的理解可能也有差異。我們尊重西方注重的個體自由,但我們愿意為了整體利益做出犧牲也是一種自由,也應該得到尊重。兩種自由有無高下之分,這篇文章無法給出結論,歷史應該會給出的。這個話題似乎與寫詩有點遠,但其實很近,因為詩與自由關系太大,某種意義上,詩就是自由的產物,詩的本質就是自由。詩歌語言是最自由的,詩人必須最大限度實現(xiàn)語言的自由,也就實現(xiàn)了自己的自由。文學作品中很多看似不守規(guī)矩的主人公,為什么特別受讀者的喜愛,就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浪子、游俠、悲劇、主觀甚至偏激的情感形象,是很多人想?yún)s不敢去成為的某種人格,這當中寄托了大家對于自由的理想。再繞回來,我們要達致藝術的真誠,就必須有自由的勇氣?,F(xiàn)代詩的寫作中,有些作品因為自由和真誠,帶來了流量,也帶來了非議,但因為真誠,哪怕感官不適,作為有良心的讀者和批評家,一定要理解,要支持,因為這是必須堅持的藝術倫理。史蒂文斯說:“詩歌必須成功地抵制智力”,這話當然極有價值,因為他強調的其實是對生命自由的渴望。波蘭一位叫瑪伊的詩人說:“無論詩人談論什么,他總是談論他的自由”,林賢治先生說:“詩人是同自由一起生活的人”。他還認為,歐美詩人的作品中,我們隨處可見他們從生命、民族和社會歷史中分裂出來而又糾結在一起的自主情結,也即自由情結。順著這種眼光,我們甚至在古代中國詩人的作品中看到了自由,如唐朝的李白、李賀、李商隱,他們分別寫出的“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壺中喚天云不開,白晝萬里閑凄迷”、“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說到自由,詩歌中性意識就難以回避,因為性與詩一樣,遵循的都是自由原則。老祖宗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孔子編《詩經》,就扔掉了很多“淫詩”,從這個角度看,作為大文化家,他似乎也要承擔一定的遺失文獻的責任。我看江弱水先生的《關于詩的八堂課》中,有一章專門講色情和情色,有很多觀點值得尊重,特別是他總結或引用別人總結的:一般文學大家,都會在作品中展現(xiàn)情色寫作的能力。說實話,很多人喜歡看這些東西,西北的兩位大作家很喜歡寫這些東西,也寫得很高級,所以,他們是頂流。性,其實最重要的品格也是自由,情色作品就是在意想這種自由,現(xiàn)在的民間寫作中,寫這些東西的人和作品依然很多,這是無法回避的問題,要尊重包括這類寫作在內的所有自由的和寫自由的作品和詩人。套用魯迅吃肉罵娘的話,那些脫了褲子去風花雪月的人穿上褲子后就去批評別人的風花雪月其實是不真誠的。西方的荷馬史詩、莎士比亞的很多作品,在這個問題上就沒有受所謂道德的限制。

本文重點談了詩與自由的關系問題,其實還是與“變局”這個重大問題攸關。因為現(xiàn)在的大變局中,各種強勢的語言邏輯和邏輯語言在崛起,缺乏自主意識和自覺意識的詩人容易迷失在大眾的洪流或森林之中,不經意地喪失了真誠,丟失了自我。特別是在我們這樣一個現(xiàn)代性轉換沒有徹底完成的國度。詩人本應該成為先知與先鋒的,但當下的詩歌寫作中,還有很多詩人沒有現(xiàn)代性寫作的概念,他們似乎還沉浸于陳舊的套路無法自拔,這種寫作與當下很多古詩詞寫作者的“老干風格”本質上是一樣的。沒有實現(xiàn)現(xiàn)代性轉換的寫作是無效的寫作,而且,時下所謂的現(xiàn)代性未來或許會成為新的窠臼,所以,對于時代變遷的不察,將會使人變成有眼睛的盲人,很危險。

變局,早已開始。不管我們愿不愿意,看不看,變局一直在進行,不管我們喜歡不喜歡,政治的、哲學的、藝術的,各自范疇內的翹楚,早已經驚醒了。對于變局,高明者早已布局,聰明者趕緊因應。詩歌寫作,確實不能離開當下,不能離開有我的場域,不能離開自己的肉身,但更要知道,我的場域就在變局之中,我的肉身就安置于變局之間,我的情緒已經因變局而生起變化,是故,我們的詩應該真誠地面對這個變局。特別是變局下新的情感因素、新的表達方式,會是萬馬奔騰的新“賽道”,早一點啟航,就早一點適應,或許就早一點成就。當然,不變的是基本藝術準則,是良知,是不能缺少的藝術規(guī)范。缺乏真誠度地“為時代高歌”,為其他目的而孔雀開屏,你唱嗨了,可能會迷倒自己,也許就再無翻身之日,因為背叛了自己。反過來,只是固步自封,不能順應時代之變,也會讓你的作品只是不斷重復,成為流水作業(yè)的工業(yè)產品。

相較于當年提出好詩主義,中間有幾年我們自己都會反省,這有什么意義?當年提出好詩主義是“寫好詩的主意”,是因為很多人不好好寫詩,玩得太低級,中間幾年我們主要是在提出藝術的準則和規(guī)范,不著眼于批評藝術的真誠度,現(xiàn)在似乎又有了新的批判對象,因為很多人不好好寫詩,玩得太“高級”,高得太假,也令人惡心。難道歷史真就是這么轉來轉去的嗎?上帝一定不只是在發(fā)笑,可能他一直在思考!

最后還得說一句話,今年的年選作品很優(yōu)秀,但每個詩人都是獨立的,雖然我作為編輯者寫了這么多年的序言,卻一點也沒有要綁架大家詩歌觀點的意思,這就是詩屋年選的體例中有作者簡介和詩觀的原因,尊重差異也是一條原則。我們“編天下好詩給天下人看”的初衷一直沒有變,所選的詩人不一定同意我說的東西,但我們一直尊重所有入選和沒入選的詩人。

這年頭,能堅持寫下去,多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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